第18章 第018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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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被退婚后,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》最新章节第18章第018章

江雪深一路无言地跟着慕朝走到河堤边,往后看了一眼,确定已经看不见大护法他们后,这才踌躇着开口道:“魔尊大人,今日心情不好吗?”

不会是因为她没经过他同意就用着他的身体出来玩生气吧,可是他也来了呀,应该算扯平吧?

慕朝没有说话,依旧抱着手,视线落在河中的莲花灯上,没有了刚刚的尖锐的寒意,反而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
她小心地看了他一眼。

今日慕朝穿了绯红的云裳,衣袂翩翩,在昏黄灯火下,如团炙热的火,将冰冷的眉眼都绘出了一丝酌人的桃李之味。

这是她衣橱中少有的亮色,是及笄之日时,父亲所赠,过于惹眼,她只穿过一次。

“阿雪如玉,白璧无瑕,文薏如火,张扬明艳。”

自她回江府以后,听过太多这样的话。时间久了她也下意识地觉着自己不适合过于张扬的色彩,荼白、缃色、天青,她只适合穿素雅的颜色,那是旁人给她的定位。

父亲说:“你也可以尝试着改变。”

她改变了,穿着这身张扬的炙火之色,在竹林中等了顾轻尘一整天。

从天光乍破等到夜阑人静,张扬的红色快恹恹地暗淡,终于等到顾轻尘挑着灯笼踩过寒霜枯草,来到面前。

“来日必定三茶六礼,以心为聘。”

这是在此之前他的承诺。

江雪深酝酿了很久,心想,她应该也给一个确切的答复,告诉他:“未来夫君,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,以后请多多指教。”

但她张了张嘴,还没从这疲惫的等待中说出半个字,便听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夜风中:“阿雪,你不适合红色。”

“我们之间的婚约是世家的联姻,我会遵守,但你不用讨好我的喜好,把自己打扮地像文薏,做你自己就好。”

她想,他说这话时的声音是很温柔的,但在乍暖还寒之夜,差点将她冻伤。

在那之后,她便将这条裙子藏在了衣橱中,再也不曾穿过一次。

现下蓦然看到慕朝穿着,她心里顿了顿,却并没有自己以为会冒出的凄然,反而觉得,还怪好看的。

其实她,也很适合红衣的。

河堤边的长竿上挂了一长串灯笼,据说是用鲛人的眼泪化的灯油,无论夜风如何吹打,灯火岿然不灭。

河堤边不少人正在放河灯,莲花灯盏落在水上幽幽地顺着河流而去,寄托着人们对先人的哀思和对未来的祈愿。

江雪深跟着看了一会儿,都没有听到慕朝的声音,忍不住打破寂静:“魔尊大人?”

慕朝这才抄着手,目光从河床落到了她的脸上:“你倒和那群废物玩的很好。”

江雪深愣了一下,随即看向远处几个穿着雁归山校服的同门,忍不住换了个角度,挡住他们的视线,道:“魔尊大人也与师兄师姐们玩的很好。”

她还从未与大家一起出门游玩过呢,江雪深有些酸。

她的小小动作过于明显,慕朝已经飞快地看到了远处的几个雁归山弟子。

啧。

方才被天工门那个废物拦路,便出手解决了,并非有意想帮他们,结果这群人不知怎么的,忽然对他态度大转变,一口一个谢谢,听得有些烦躁。

“诶?魔尊大人,你的手怎么了?”江雪深这才发现慕朝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很长的伤口,鲜血已经干涸,落在手上星星点点的,看着有些瘆人。

慕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,是刚才揍那废物时被偃甲伤到的。

这具身体灵力过于低微,想伤人只能纯凭力道与技巧。

还好他原本以为江雪深看着这么废柴,身体素质必然不行,没想到意外地还挺灵巧,想来平日里也经常做高强度的训练。

高强度的训练下都还没什么修为灵力。

啧,更废柴了。

“疼吗?”伤口有些触目惊心,江雪深问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傻,那必然是很疼的。

她的表情过于关切。

慕朝忽然想到,像这种仙门的世家女必然很在意会不会起疤带伤,心中恼怒了一下,很快收回了手,转而冷笑道:“怎么,既然互换了,你就该知道这身体现在是我的。”

江雪深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个做什么,讷讷道:“那我给你包扎一下?”

“不必,老子就喜欢带伤带血起疤痕。”他恶狠狠道。

江雪深被他突然凶狠的语气震得愣了一下。

这什么癖好?

行吧……

“对了,魔尊大人。”忽然想起刚刚的事情,江雪深有些担忧,“你是不是不喜欢云片糕?”

闻言,慕朝刚刚那点软乎乎的凶狠蓦然消失,默了一下:“怎么?”

江雪深道:“不好意思啊,我不知道,刚刚吃了点,然后大护法可能有些怀疑我。”

云片糕。

慕朝看向她手中的云片糕,一路晃着过来,已经碾砣在一起,像极了他第一次吃这东西时的样子。

他沉默了很久,忽然道:“不讨厌,只是不喜欢。”

啊?

不讨厌又不喜欢?

江雪深有些没听明白。

“如果你因为这种东西曾经被断了右手,应该也会不喜欢吧。”

被断了右手?江雪深眼皮一跳,马上低头看去,双手完好,并没有任何不适。

但她曾经听说,魔物只要本体的生机没有被毁,无论遭受多严重的伤害,都可以恢复如初。

慕朝曾经被断过一只手?他也会有那样的时候吗?

一时间江雪深说不上是感慨还是震惊。

许是她呆滞的表情取悦了慕朝。

“骗你的。”他想抬手去拍她的头。

个子不够高,只能收回来,轻飘飘道:“闫平良那里你不用担心,他没多少斤两的脑子。”

居然是骗人的……果然魔道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,她还以为现在无人匹敌杀伐果断的魔尊还真有那么悲惨的过去。

江雪深抿了抿嘴,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。

但不知道为什么,不是真的,她松了口气。

不过这么说大护法真的好吗!

“那,魔尊大人要一起逛逛妖市吗?”难得来一次,就这么回去有些可惜,怕慕朝拒绝,她忍不住补充道,“来都来了……”

江雪深没什么朋友,往年各种节庆日都是一个人在论剑台上度过。

因此她就仿佛头一次接触这种新鲜事物似的,在东西市之间来回走马观花。

从西凉伎观到摸石猴、转糖盘,再从茯苓饼吃到龙须酥、元宵。

路边的各类摊子应有尽有,最后江雪深握了一串冰糖葫芦轻轻咬着。

慕朝在一旁招呼她:“过来。”

江雪深嚼碎了山楂走了过去:“怎么了?”

话音刚落面前一暗,冰凉的竹绸触在脸上,有些冷有些痒。

江雪深愣了一下,抬手去摸,是半张兔子面具。

“别摘。”慕朝看着有些傻乎乎的兔子面具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江雪深缩回了手,想了想,也从就近的摊贩那买了一盏兔子灯递过去:“礼尚往来。”

荼白的绢布被灯火照得微微发黄。

慕朝下意识地接过竹竿,呆了一瞬,盯着兔子的红眼睛看了许久,终于微微抬眸,低哼道:“这种便宜货你也好意思送。”

闻言,江雪深抬头看了看竹牌上的价目表:

兔子面具:三铢钱

兔子灯笼:五铢钱

嗯……好像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

江雪深没说什么,铺子老板却受不了这委屈:“小姑娘,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,这兔子灯做工如此精美,才卖了五铢钱,原本就没赚多少,你说它便宜那没错,但便宜货怎么不能是好东西了,里面的灯油用的可是鲛人泪,每个几十年的都烧不完,风吹雨打都浇不灭。”

老板也是摆了一整天的摊这会儿累极了便直言道,以为不会有人较真。

但是慕朝不是一般人。

平时在赤海根本没人敢忤逆他,王顺嘴又好听,上哪都拍着马屁,虽然换了身体后不长眼的人变多了,但骂的都是这具身体,跟他没多少关系,倒也无所谓。

但这老板,就明显是在怼他本人了。

慕朝嘴角微微耷拉,一把拉过江雪深,命令道:“你把那些灯笼都吹灭。”

江雪深:“……”太幼稚了叭。

江雪深有些硬着头皮装作没听见。

最后这位幼稚的魔尊大人还是用了不知道什么玩法,硬生生地将满桌子的灯笼一一熄灭。

只留他自己那盏兔子灯熠熠生辉。

做完坏事,他满意地点了点头,提着兔子灯衣袂翩翩地离去。

留下目瞪口呆的老板和欲哭无泪的江雪深。

“那个老板……”

“啥也别说了,你那小娘子太刁钻了,会点妖术了不起吗?老子当年也是个散修!赔钱吧!”

江雪深:“……我明天来补上可以吗?”她没钱了。

最后那点钱就买了兔子灯。

老板怒道:“可以个屁!没钱就给我在这里把灯芯全部给换了!”

于是,王顺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家魔尊大人缩在摊边,苦命地搓着灯芯。

已至子时,妖市的游者散了大半,逐渐冷清起来。

他们魔尊大人,就是这么在昏黄的灯火下,孤零零地抬起头,露出俊秀的容颜,眉眼微微耷拉着,低声道:“王顺——”

看起来,弱小可怜又无助。

这是……失恋了?